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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2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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田川沒有想到這隊人馬這麽難啃。

這不是他第一次來大晉, 正確來說應該是第三次,期間他和大晉衛所的兵交手數次,每一次都是以少勝多, 毫無例外。

最多的那一次, 他以五十多人, 擊潰了大晉五百多名士兵,殺得他們望風而逃。他已經習慣了大晉的兵士和男人都是軟蛋, 不堪一擊, 即使他素來行事謹慎,他也從來這麽覺得。

可他萬萬沒想到這一隊人馬不過三十來人,如今竟折損了他一半的手下。

雖然這群‘手下’都是湊來的, 死沒死死了多少,其實對他沒什麽影響,可他任務還沒完成, 還指著這群‘手下’幫他‘建功立業’,眼見損失越來越大,田川目眥欲裂。

其實一開始田川打算的很好, 他花費大力氣制作弓箭,就是為了以最少的損失達到最大的效果。

亂箭一通射過去, 敵人自亂陣腳,這些地方上的士兵,怎麽可能和大晉的軍隊相比, 只會比他們更弱, 田川甚至做好準備, 一通亂箭下去後, 對方自己就折損在受驚的馬蹄之下。

他還專門交代過別射馬, 就射人, 他還想白撿這些馬匹,可接下來發生的一切,完全超出他的預估。

“摳嘍死喲哇,摳嘍死喲哇……”

田川氣得連倭國話都罵出來了。

如果一開始知道損失會這麽大,田川絕不會冒險動手。

現在一切都晚了,手下死了這麽多人,若是這時候撤了,他這群‘手下’絕對會棄他而去,只能死啃,把這群人啃下來。

田川提起自己的刀,親自上陣,他剛要砍殺一個倒地的民兵,一只長槍攔在他面前。

是那個以一敵數個倭國勇士的斷臂人!

“我要拿你來祭我的刀!”

……

薄春山剛下船,就察覺到異樣。

碼頭上竟然沒人,而且從這裏遠遠望去,城門竟然是關著的。

他當即心叫不好,正想趕回去,就聽見一陣急亂的馬蹄聲。

就見一匹瘸馬馱著個穿民兵衣裳的人,那馬似乎受了什麽刺激,明明跑得一顛一顛的,卻速度極快,很顯然是被催到極致。

“梆子!”

人到近處,薄春山才看清馬上的人,只見梆子渾身浴血,那馬屁股上還紮了根箭矢。

“梆子!”

馬沖過去很遠,才慢慢停了下來。

“老大?”

“梆子,怎麽回事?”

梆子的眼淚一路上就沒停過,聲音也已經全都沙啞了。

“老大你快去,倭寇……熊教頭……虎哥他們……”

“你別慌,說清楚。”

梆子深吸一口,才把事情大致簡略地說了一下。

“在哪兒?”

“不遠……就在……”

聽完,薄春山轉身走向那一百多個士兵。

“於總旗,你看情況危急,能不能先幫忙救下人?”

這於總旗乃這次帶隊精兵的頭兒,按理說統領百名以上的士兵,該是個百戶的,可這隊人卻是於總旗帶領。不過人是邵元龍安排的,薄春山也沒提出過疑問。

“事不宜遲,那就趕緊走吧。”

本來他們就是來幫忙打倭寇的,現在正好碰上戰場,此時不去更待何時?

……

在來的路上,薄春山就見識到真正的精銳之兵,和普通的民兵有什麽區別。

以前他不是沒和這些人接觸過,只是以前他從沒有接觸過軍隊士兵之類的事,甚至根本不了解,只覺得這群人裏隨便拎出一個來都比他厲害。

可真正的了解過接觸後,甚至他自己都被熊瑞當成孫子一樣的操練,他才明白這裏面的區別。

但這一次,又讓薄春山大開了眼界。

下船時,這些士兵們就十分迅速,幾乎是一聲令下,所有人都背起了自己的行囊,拿好兵器,列隊下了船。

這會兒同樣如此,於總旗在問清戰場離這裏多遠後,就發出列隊跑的指令。

這些士兵當即就跑了起來,乍一看去,只會覺得這群人跑得十分整齊,可跑了半刻鐘後,薄春山就發現他們從始至終速度一直沒變,甚至連跑動的姿勢也沒變。

而且速度很快,雖比不上奔馳的馬駒,但絕對比正常人要快許多。

眼見已經可以聽見前面的廝殺聲,梆子頓時忍不住了。

“我先去報信。”說著,他就策馬向前奔跑而去。

於總旗站定,道:“分出一半人從側方突進,最好繞到後方去。”

之後不用說,分出幾十個兵卒跑進一側的樹林,這一次他們的動作極為輕小,靈活得簡直不可思議。

見薄春山臉上一直帶著詫異之色,於總旗與他一邊趕路,一邊道:“步兵,就是前進方式以己身之力為主的士兵,他們自然要擅長急行軍。雖叫急行軍,卻看的並不是速度,而是均衡的耐力,你不能跑過去卻沒辦法和敵人戰鬥,所以必須提前根據人數多寡和距離進行一個設定。

“隊伍越大人越多,移動起來越慢。這次因為距離很近,所以用了八成的速度,如果是趕遠路的話,日行一百裏就是最快的急行軍了。”

可能因為臨走之前邵元龍交代過什麽,於總旗有教薄春山的意思,所以他說得極為仔細,甚至與他舉例一個好的將領,要學會均衡節省士兵們的體力,這樣才能讓士兵們在趕赴戰場後能迅速投入戰鬥。

說話之間,他們已經接近了戰場。

薄春山看清楚場景,當即操起佩刀就想沖過去,誰知卻被於總旗拉住。

“結陣!”

不用他過多命令,這些士兵們已經在邊跑的過程中邊變化隊形,就像熊瑞交給民兵的作戰方式一樣,還是盾手在前,只是因這次士兵們趕路,並未攜帶長盾重盾,而是較為好攜帶的圓形滕盾。

他們結的陣也和民兵們不一樣,略有些變異,人數要更多。

二十多人為一陣,整個隊形有點像長條的錐子,兩條‘錐子’就這麽紮向那些倭寇。

其實倭寇在看到來了這麽多援兵後,已經生了退意,可他們剛向四面八方逃竄,就被人逼了回來。

那些潛伏繞去四周包抄的兵卒也結了陣,最前方是大陣,從四面逼過來的是最少三人的小陣。

所有陣最前方都是盾手,兩側是刀手,後方是長槍手。

宛如殺雞宰狗一般,也不過半盞茶的時間,整個戰鬥就結束了。

田川也沒能跑掉。

薄春山急怒之下,見這廝正和熊瑞對戰,而熊瑞整個人已成了血人,毫無還手之力,只剩下抵擋,當即扛著刀就上了。

一通搏鬥之後,田川挨了他一刀,薄春山正要殺了他,還是熊瑞叫住,說這個倭人是這夥人的頭,薄春山才留了他一命。

“老大,你總算回來了!”

胡天盛見戰鬥結束,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,如他這般的還有許多人。不過大家也沒有時間說閑話,有些民兵們傷很重,還等著救治。

打掃戰場的同時,幫受傷的人簡單的包紮了下傷口,一般兵卒出門在外,有幾樣必備之物,其中就有金瘡藥。

軍中的金瘡藥十分好使,撒上去就不出血了,這讓幾個受傷較輕的民兵俱是松了一口氣,因為有幾個傷重的民兵眼見就要喪命,他們所帶的金瘡藥根本不管用,最後還是軍中的金瘡藥幫他們止了血。

這同時,有人去追跑掉的馬,也有人趕回城裏報信。

很快城裏就來人了,不光帶來了大夫和傷藥,還帶來幾輛車,用來運送受傷的民兵。

瑣碎的事不細說。

事後盤點了下,極為慘烈。

民兵當場死了五個,其他人都是重傷,能不能救回治好,還待看後續,唯一受傷較輕的是梆子。

而這般慘烈換來的是,光憑民兵之力,他們殺了二十幾個倭寇,傷了不知道多少人。

倭寇總共有八十五人,加上田川是八十六,本來有人說倭寇據點就在附近,據點中肯定還有人,誰知薄春山派人去,竟然一個都沒有。

後來他從於總旗那裏才得知,倭寇就是這樣的,他們一旦出戰就會不留餘地,因為他們本就擅長逃竄,可能和這邊打完,馬上就換了另一處,所以不會留人在什麽據點,會派人過去搜也是以防萬一,事實證明於總旗這經驗沒錯。

薄春山安置完傷員後,出來就碰見錢縣令。

錢縣令聽說民兵們和倭寇交戰,是過來探看情況的,沒想到薄春山已經回來了,還帶來了援兵,因此救了出城巡邏的民兵,倒是讓他始料未及,卻又格外欣喜。

“你回來了就好,這陣子你不在城裏,本官心中一直不太安穩,”錢縣令面容憔悴,顯然這些日子他的壓力也不輕,“不過民兵團裏能人輩出,倒也沒出什麽岔子。戰死的民兵該撫恤就撫恤,這個撫恤不光縣衙會出一份,等我上報給朝廷後,朝廷應該也會有撫恤,一定要安置好戰死民兵的家人。至於受傷的民兵,讓他們好好養傷,戰功我會報上去,一定給他們要來獎賞。”

“勞煩大人了。”

“勞煩什麽,說到底這些民兵也是為了守護縣裏的百姓,我作為地方官其實很羞愧。”

提到這事,錢縣令就是滿腹怨氣,在收到薄春山後續會有大隊倭寇進入定波的消息後,他就向府城求了援。

誰知平時還算好說話的府臺大人卻又是推搪,又是訴苦。

首先他作為地方知府,只主官民政,並不管軍務,縣內一切軍務都是地方衛所掌管。衛所沒人給他,他自然也沒人支援定波縣,只能依靠定波的民兵抑或是地方縣衙民壯捕快。

府臺還給錢縣令下了死命令,一定要守好城。

因為前幾日明州府下剛有一個縣被倭寇破了城,雖然那夥兒倭寇很快就逃竄而去,但城裏損失慘重。當地縣令已被收押,按照朝廷的規矩,城破作為地方主官死了也就罷,沒死也是大罪。

錢縣令也知道這件事,所以這些日子他的心驚膽戰、夜不能寐,可想而知。

知道薄春山也是從外面才回來,錢縣令也並未拉著他說太久,讓他先回去歇著,等之後再敘。

此時的錢縣令待薄春山又多了層親近,到底為何其實也能想到。

眼見這鬧倭一時半會是平不了,他在任期間能不能安然度過,能不能活,還是要指望薄春山。

且這一次連府臺大人都湊不出兵力,偏偏薄春山能從別處借來精兵兩百。民兵團這次又立了大功,若是讓上面知道定波剿滅了一夥百數之人的倭寇精兵,恐怕不光府臺大人會十分重視,兵部那邊也會有封賞。

錢縣令知道薄春山以後的前程絕不止此,自然要先行示好。

且不說這些,每次戰後盤點傷兵和事後撫恤,總是讓人無限感慨和感傷。

這次縣衙倒極為大方,戰死的民兵每人撫恤銀五十兩,這是上面還沒發下撫恤的結果。薄春山知道後,又從民兵團裏出了一份,每人湊夠一百兩先行發了下去。

不光如此,每戶人家還獎勵了一個公差名額。

這是薄春山為戰死民兵爭取來的,有了這份公差在,不管以後如何,至少民兵的家人不會受人欺辱,還會有一份薪餉度日,總是一份保障。

另外,他還打算給戰死民兵立一塊表彰碑,就立在縣衙大門外的一側,定波縣每個因剿倭而戰死的人都會在上面留下名字。

為此,他不光大張旗鼓立碑,當日還大張旗鼓說了許多話。

四周站了數不清的縣民,大家在為英雄們戰死深感痛惜的同時,越發憎恨為非作歹的倭寇。

一時間,民眾情緒高漲,這邊散後,民兵團就迎來許多自願參加民兵團的縣民,倒是讓人始料未及。

等人都散後,薄春山並未走,他有些情緒低落地看著這塊碑。

一旁無人敢打擾他,都知道他這幾日心情極差。可能薄春山是將民兵的戰死和自己的‘臨陣脫逃’掛鉤在一起了,這幾天他從為戰死民兵要撫恤,到為傷兵治傷,到立下這塊碑,幾乎是傾盡全力。

他是想借著這些彌補些什麽,又或是這樣才能抹平他內心的愧疚。

“雖然未免有作秀之嫌,但我希望每個人都能記得你們,記得上面現在的未來的每一個人。”

他拍了拍石碑,嘆了一口氣便走了,而忙碌依舊還在繼續著。

顧玉汝是五天後到的定波。

他們雖然沒有薄春山趕路快,但能在這時候回來,說明路上並未做任何耽誤。其實也是顧玉汝心急定波這邊的情況,所以一路上幾乎沒有任何多餘的停頓。

她回來後,孫氏抱著她哭了半天,顧玉汝一再重申自己沒受到任何傷害和磋磨,甚至還吃胖了些,也沒能止住孫氏的眼淚。

還是顧明說你真要哭得讓所有人都以為你女兒出了什麽事你才甘心?她才趕忙止住了哭聲。

之後回到薄家,邱氏也是拉著她的手,又是抹淚又是激動。

在確定她整個人都是好好的,邱氏便趕忙去買雞了,說要燉湯好好給她補一補。

顧玉汝回時是傍晚,等薄春山回來天已經黑了。

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了飯,邱氏是又激動又高興。

吃罷飯,顧玉汝說要洗澡。

她這陣子為了趕路,一路上幾乎是沒洗澡的。也是不方便,都是男人,就她一個婦道人家,虎娃和刀六為了保護她又能避嫌,兩人每天晚上都是輪著班睡在她房門外的。

她先洗了,洗完後換薄春山洗。

見他洗完澡出來衣裳穿得規規整整——這可不像薄春山,他每次洗澡出來時,顧玉汝都會要求他把衣裳穿上,他每次都嫌麻煩,穿上是穿上了,但從來沒有正形。

要麽是披著,要麽是敞著,可今天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?

顧玉汝眉心一跳,招了招手。

“你過來?”

這廝心裏估計沒想好事,又是詫異又是驚訝,但還是被欲望驅使過來了。

人過來的同時,嘴裏還在煞有其事抱怨:“你現在夠三個月了?娘說沒過三個月不能挨你的身,你要是真想,我悠著點幫你,你也幫幫我,先將就將就?”

他嘴裏還在討價還價,不忘為自己爭取好處,這邊已經迎來了一巴掌。

“你在想什麽你!”她有點沒好氣。

巴掌被攔截下了,她拍的地方是他膀子處,雖被及時攔下,但還是讓她察覺出異常。

她伸手一拽,扯下他的中衣,衣裳下的鞭痕讓她頓時紅了眼睛。

“這是……”

眼淚已經到了眼睫,她的嗓音在顫,手在抖。

其實玲瓏剔透如她,怎可能猜不到,以薄春山現在的身手和身份,還真沒人能在他身上留下這樣的痕跡,那麽到底為何不難想象。

她趕忙又脫下他另外半邊衣裳,讓他整個人轉過去,薄春山背上的傷終於完完全全暴露在她眼前。

數不清到底有多少鞭痕,有些是紫紅色,有些地方血肉模糊如今已經結了痂,看起來觸目驚心,讓人忍不住想象到底是打了多少鞭子,才會造成這樣的傷勢。

薄春山背過身去時,還有點不情不願。

但她堅持,又顧忌她的肚子,只能背過身去。

“民兵團裏有軍規,臨陣脫逃者,五十軍鞭,視造成結果如何再行其他論處。雖然他們都說戰死的民兵與我沒太大的關系,但我……”他沈沈地嘆了口氣,“但人到底是死了,就當是我自罰。”

他穿上衣裳,怕她內疚,又趕忙道:“其實你也不要太擔心,我皮糙肉厚沒什麽事,就是傷口看著可怖了些,過些日子就好了,平時也不影響什麽。其實我這個人吧,挺無情的,看似這通鞭子讓我受了不少罪,但對我來說反倒是好事。”

不罰,他會一直愧疚,會一直想著這事。可當他的彌補以及自罰,達到他自己覺得已經足夠的地步,他就會很快拋掉這些負面的情緒。

很多時候薄春山情緒來得快,去得快,什麽事都能不放在心裏,多多少少與這種性格有關。倒不是說無情,只是他能想得透,不為舊事多做感傷,過去的終將過去,而未來還在繼續。

“我就沒見過哪個自己找打還是好事的,”她心知肚明,聲音嬌嗔還帶著遮掩不住的心疼,“這事是不是娘不知道,你連我都想瞞,肯定也瞞著娘。就這你還敢沾水洗澡,你趕緊的別說話了,先趴著躺好,我去化些鹽水來洗洗傷口,再給你重新上藥。”

給他洗傷口時,怕他會疼,她下手很輕很輕。

這種傷說大不大,說小不小,其實很麻煩的,沒有大到需要包紮的地步,而且天越來越熱,包紮了也不利於傷口透氣。可若是不包紮,上了的藥都會被衣裳蹭掉,傷口好的慢。

尤其等到傷口要長肉的時候,又癢又難受,還不能抓,格外磨人。

其實現在薄春山背上有些地方的傷口,就到了長肉階段,傷口在背上他看不到,想去撓一撓,又怕撓到別的傷口。顧玉汝給他上藥時,他可能覺得舒服,就讓她幫忙撓一撓。

顧玉汝打掉他的手:“撓什麽?你還想不想好了,忍住!”

說是這麽說,她還是去拿來剛才蘸鹽水那塊細棉布,把上面鹽水洗幹凈擰幹,一點點蘸了藥給他上,這樣一來,既能解癢還能兼顧上藥。

定波的戰情報上去,果然讓明州府府臺吳玉堂吃了一驚。

如今明州府下戰火四起,弄得他也焦頭爛額,關鍵他管不到地方衛所頭上,除了往更上一級稟報,挨著上面的申斥,他什麽也做不了。

就照現在這個形式,他懷疑哪天打到他明州府來,也不是不可能。

可能是也清楚下面地方官員不好做,上面也不是沒有安撫,可光安撫不見有兵力支援,也不起任何作用啊。

鑒於此,朝廷特發下詔令,準許在地方設置巡檢司。

這個‘準許’二字就很暧昧,一般朝廷發詔令,都會很明確,明確到具體。如今一個‘準許在地方設置巡檢司’,也就是說地方上可以自行設置巡檢司,只要不超過兵部的限制。

但同時這句話也有另一層意思,準許地方設置,就是地方自己籌備設置,至於其他的現在兵部也管不了。

說明白點,就是現在朝廷也左支右絀,暫時顧不上你們啦,為了不讓事態嚴重,現在特準許你們地方籌集軍事力量用以自保。

須知不管哪個朝代,當政者都把兵權抓得很緊。

像地方上,軍政都是分管,地方主官只管民政,軍事則是衛所管轄。而地方上的兵力除了用以為衙門服役的民壯們,僅能擁有的兵力就是民兵,且民兵數額也有限制,不能超過多少,不然就會被以謀逆、私下蓄兵的大罪論處。

現在地方上的窘迫就是——我自保,但我沒兵,我招兵超過多少,又怕被人檢舉說我蓄兵想謀反。

現在兵部把設置巡檢司的權利下放,至少目前能緩解地方上無兵可用的窘迫。

昨天吳玉堂收到詔令,就覺得這個巡檢司一定要設,他的治下能設幾個就設幾個,雖暫時沒辦法解決燃眉之急,但這些日子無兵可用實在太讓他焦慮了。

所以他在收到定波戰報後,第一時間就想到昨天收到的詔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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